哭了。
嘴里念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积攒的委屈,难过。
......
裴璟静静地、长久地注视着又尔。
......
今夜,本该的,要怎么办?
——......伸手,裴璟轻轻为又尔擦去眼角的那滴泪,柔声道:“为什么?”
“告诉哥哥,尔尔。”
“因为我是只赤狐……是半妖……
“是人跟狐狸的......”
裴璟听见怀中的少女抽抽搭搭地开口。
“......又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中庸......一个妖......更不会什么术法......所以......府里的少爷小姐们都不喜欢我......他们说,人妖......殊......殊途......说我玷污了血脉......是一只野狐狸......”
......
又尔其实不太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。
这些话,她从儿时起便听得太多了,赤狐群的那唯一一只据说是活了千年的老狐狸说过,它们的这条脉,是狐族里最不出息的一支,血脉杂,不生灵气,也不通术法。
从根基上来讲,这一脉绝大多数生出来的赤狐皆是平凡的中庸,亦是不能化形的土狐狸。
称不上是妖。
比不得九尾白狐那样的灵脉,就连真正能勉强化形、走出山头的狐妖,在又尔那脉的赤狐群里都寥寥无几。
进了商府,这种话便更甚。
原是早就认命,且习以为常的事,到了这些地位尊贵的少爷小姐嘴里,便听着那么的不大对味。
往往总是令又尔这只老实狐狸无措、尴尬、难堪......
她本就怯,听得多了,也就习惯了。
遇上为难她的事,就忍着,不吭声,顶多晚上窝在自己的小院里抹把泪,再去找后宅的那群兔子们玩一会儿,隔日便会好了。
反正,她早学会了忍耐。
只要能留下来混口饭吃、别惹人生厌就够了。
说到底,她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半妖。
......
但,今夜好似不同。
今夜,她窝在哥哥怀里,裴璟的手轻轻地搭在她背上,声音又低又轻,怕吓着她。
他说的是——“告诉哥哥,尔尔。”', '”')